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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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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2

意料之中的, 詩尤把徐星火也帶來了。

詩尤和徐星火住的地方離工作室近,早早的便來了工作室開始準備今天拍攝需要用到的東西,因為是難得的休息日, 詩尤非常想速戰速決, 微信上催了表姐好幾次,讓她不許遲到。

而徐星火第一次來裝修好的工作室, 整個人興奮異常,這裏摸摸,那裏看看。

葉自舒和許煙川到工作室時, 正聽到詩尤在吼徐星火,“別亂碰了!過來幫我拉幕布!”

葉自舒沒忍住, 進去時臉上已帶笑,“怎麽大清早的火氣這麽旺。”

“就是...”徐星火嘴裏嘟囔著去幫忙。

許煙川站在門口, 打量著葉自舒和詩尤悉心籌備的工作室。

上次來還略顯簡陋的工廠,現在已經完全大變樣。

樓下幾個攝影棚,各有風格,道具和燈還有相機等東西非常多,但一點都不雜亂, 可以看出她們兩個人在這上面費了很多心思。

葉自舒已經開始準備相機,許煙川看了眼樓上,問她:“樓上是做什麽的?”

“辦公室, 我和詩尤做後期的地方。”說罷她又低頭看相機。

許煙川擡步朝樓上而去。

廠房的小躍層, 樓上空間並不大, 但小小的空間卻被布置得很溫馨。

一張長方形工作桌,相對而立四臺電腦,墻面上有彩繪,燈光暖意十足, 旁邊只有一張長形沙發,大概是她們休息的地方,上面擺滿了各種玩偶和抱枕。

大概是詩尤的風格。

許煙川暗自想,因為家裏的客廳現在和才搬進來都沒有什麽區別,葉自舒好像不愛這些毛絨絨的東西。

他也從未在她房間看到過什麽玩偶抱枕之類的。

思緒間,詩尤朝樓上“蹬蹬蹬”跑來,“我水杯哪去了?”

她看到許煙川站在樓上,“好看吧?”

詩尤美滋滋地對許煙川說:“這裏面所有東西,”她手朝房間內張開,劃過一圈,“通通都是我和葉子精挑細選出來的,全是我們喜歡的。”

自己當老板就是好哇~

話畢,她看到自己電腦前的水杯,拿過來,也不等許煙川回應,便匆匆下樓,“徐星火你煩死了,一次性水杯不是一樣能用嗎!”

葉自舒,也喜歡這些嗎?

許煙川立在原處,他以為她和他一樣,都是喜歡極簡風格——

“許煙川——”葉自舒在下面朝樓上喊,“快下來幫幫忙。”

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
應該是多想了。

許煙川朝樓下快步走去。

“怎麽了?”他看向葉自舒。

葉自舒指著幕布,“放紅布的地方卡住了,你個子高,快去理一理。”

待走近他身旁,她才小聲說:“再不幫忙,徐星火要被罵死了。”

詩尤的暴躁嗓音確實言猶在耳,許煙川輕笑一聲,立刻去處理。

徐星火見許煙川來了,仿佛見到了救星,“我又沒弄過這個,剛剛搞錯顏色了,她就又說我...”

聲音裏委屈巴巴的,但依舊不敢大聲。

“也不知道她們之前是怎麽弄的。”

“別說了。”許煙川臉上依舊帶著笑意,去整理紅布被卡住的地方。

“我聽到了,”詩尤白眼,“以前有小學弟,人家拉了那麽多次,沒有一次錯過,也沒有一次弄卡住過。”

“詩尤,”葉自舒走到她身邊,扯扯她衣服,“你今天怎麽有點暴躁?情人節呢。”

難得的假日,她一大清早的已經把徐星火吼得不敢說話了。

詩尤是覺得抱歉,本來好好的四人假期,偏偏被她表姐毀了,表姐要今天領證,她也沒法拒絕,“我是著急,等會還要去超市買火鍋菜、還要煮火鍋底料,那麽多事,我們現在卻還卡在幕布上。”

“沒關系的,”葉自舒輕輕攬住她肩膀,“我們現在也是在四人約會啊,徐星火平時忙,對幕布這些東西肯定不了解,你再說他,把他說生氣了怎麽辦?”

“我不會生氣的。”不知何時,許煙川已經和徐星火把幕布處理好了,紅色幕布掛在後面,期待著今天的主人。

剛剛是徐星火在說話,他靠近詩尤,“她心裏不舒服嘛,有氣不對我發對誰發。”

詩尤紅了臉,羞羞澀澀地對他說對不起。

兩個人甜甜蜜蜜去了。

被迫吃了一大口狗糧的葉自舒,被噎得出不來氣。

她回頭看向詩尤,詩尤面色緋紅,但滿臉都是不可言喻的幸福感。

讓她嘴角都不由自主帶起微笑。

“小學弟?”許煙川抖抖幕布,把幕布徹底理整齊,問葉自舒。

“季飛櫟,他喜歡攝影和當模特,周末沒事的時候就會來這裏兼職。”

“你沒和我說過。”許煙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想起葉自舒很少與他聊過工作上的事。

而他和徐星火吃飯的時候,徐星火卻經常嘴裏念叨著:詩尤說她們工作室、詩尤工作室又來了個奇葩客人、詩尤她們今天拍的模特是個大美人......

“你很忙呀。”葉自舒笑著說,仿佛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。

她去找詩尤問事情,許煙川看著她的背影,想,徐星火和詩尤也很忙的。

“詩尤,你表姐什麽時候來?”葉自舒問。

“已經在路上了,他們開車,說今天可能因為過節的原因,路上有點堵,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。”

“好。”

葉自舒回頭,許煙川依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
“怎麽啦?”她走到他面前,偏偏頭,“吃醋了?”

許煙川避開她視線,“我怎麽會因為他吃醋。”

他餘光看到詩尤和徐星火正背對著他們親密地聊天,許煙川伸手攬住葉自舒的腰,垂眼看她,“他哪裏配。”

他眼底滿滿都是屬於許煙川的驕傲。

葉自舒踮腳雙手捧住他臉,“是是是,沒有誰配得上讓我們許煙川吃醋。”

可她眼底的笑意明明白白地帶了戲謔意味。

許煙川頓了一秒,葉自舒太了解他了,看得出他所有情緒,他偏頭,“一點點。”

只有一點點吃醋而已,因為那學弟可以和她工作時間待在一起。

葉自舒當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,忍了忍還是沒忍住,偏頭“噗嗤”笑出了聲。

許煙川面色一沈,腰間手臂倏然收緊,讓她“呀”地輕叫了聲。

“只是一起工作而已,”葉自舒沒敢再笑出聲,強忍著笑意給他解釋,“他都是周末來,你也知道我工作很忙,連飯都是各自在各自的工位上吃的。”

飯還是她給他準備的營養午餐。

許煙川的吃醋,本就只有一點點,而且也只是因為羨慕他們可以一起工作,他當然相信葉自舒不會對這位學弟有什麽別的想法。

盡管他知道這位學弟確實有在覬覦她,但他當然沒有任何機會的。

可因為自己一丁點小情緒都被她妥帖放在心上,這個認知讓他心情一下柳暗花明起來,她解釋,他就聽,然後眉眼漸漸彎起好看的弧度。

“這是在演偶像劇嗎?”

“別說,還真挺養眼。”

男帥女美。

葉自舒立刻拍拍手讓他放開,許煙川斜睨趴在沙發上看戲的兩人一眼,兩個人立刻扭過頭去。

然後起身繞過沙發出來。

“我表姐都還要一會兒才來,我們在這傻等著也無聊,要不要拍照玩?”詩尤說。

“怎麽拍?”葉自舒問,他們幾個今天因為要在家吃火鍋,都穿得很休閑,其實不太適合拍照。

“拍——”詩尤視線在工作室內掃一圈,拉長了尾音在想這麽玩。

“拍結婚照玩!”徐星火巴掌一拍。

葉自舒渾身一僵。

“結婚照怎麽拍著玩?”許煙川問,他雖然知道要用紅布當背景,但...玩?

“就...也不用專門換衣服什麽的,直接在紅布面前,一對一對的各種做鬼表情拍。”徐星火解釋。

“對對對,”詩尤點頭,“我也覺得這樣好,也不用去布其他的景,拍著玩玩今晚還能發個朋友圈~”

說著,她便拉徐星火去紅布前的座位上坐下,“葉子你先幫我們拍,等下再換我給你們拍!”

葉自舒站在原處沒動。

“怎麽了?”許煙川看她好像有點不舒服的樣子。

葉自舒朝他笑,只那笑容有點勉強,“我覺得...紅布不太好看...”

葉自舒知道,這個理由也很牽強。

“你不想拍?”許煙川問。

葉自舒頓了半秒,“嗯。”

“那我們就不拍。”許煙川覺得這根本沒什麽大不了的,拍著玩嘛,自然是想拍就拍,不想拍就不拍。

而且這些鬼靈精怪的動作,詩尤和徐星火算是手到擒來,他和葉自舒並不習慣。

況且...結婚照,許煙川回憶起昨天在定制珠寶店看到的鉆戒,他們還沒有到拍結婚照的時候,不過快了。

在許煙川不知道的時候,葉自舒長長舒了口氣。

她本來以為他會追問更深層次的原因,詩尤這個提議提得太快,讓她絲毫沒有反應過來便條件反射地拒絕。

幸好他沒有多問,幸好他也不想。

葉自舒去拿相機,“我給你們拍。”

剛剛給詩尤他們拍完,詩尤的表姐就到了,詩尤趕緊拉著徐星火挪位置,“快,我們飛快拍完飛快修!”

然後去吃火鍋!

在一起這麽久,這還是許煙川第一次看到葉自舒處於完整的工作狀態。

她給徐星火和詩尤拍的時候,不管是模特還是她都是處於笑嘻嘻的打趣狀態,一換成詩尤的表姐和表姐夫,她仿佛就立刻變了一個樣子。

盯著相機,語速很輕快地告訴兩位模特需要哪種狀態、需要哪種眼神。

詩尤的表姐和表姐夫明顯不太適應相機,坐到幕布前時,兩個人都有些尷尬,笑容僵硬。

葉自舒對此早就習以為常,用輕柔地音調,給他們講一些趣事,讓他們緩解,果然沒過多久,兩人在鏡頭面前的笑容就自然許多。

她是“誇誇型”選手,誇到鏡頭前的兩人都覺得自己就是天生的模特,然後變得充滿表現力,於是她就開始抓住機會拍攝。

徐星火跟在許煙川身後看,看著看著不由感嘆了一句:“都說男人認真工作的時候很帥,我看女人也不遑多讓。”

許煙川眸色沈沈,他同意,這樣的她,很有魅力。

給詩尤的表姐和未來表姐夫拍完修完照片再送完客,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。

幾個人都饑腸轆轆。

“我們隨便吃點東西墊墊,晚上多買點菜吃火鍋怎麽樣?”詩尤提議。

剩下三個人都表示同意。

因為今天一整天都有難得的空閑。

四個人一起開車去漫城最大的生鮮商超。

詩尤的晚上多買點菜,買的可不是多一“點”。

她拉著葉自舒打頭陣,後面跟著徐星火推手推車,許煙川在徐星火身旁慢悠悠跟著。

許煙川基本沒有逛過超市。

在奶奶家的時候,家裏有阿姨;後來在學校,基本吃食堂或是外食;有自己的家後,便是葉自舒負責買菜這些。

他悠悠走著,時不時扶下徐星火因為看別的東西而跑偏的手推車,視線一直跟著葉自舒的背影。

他看到她和詩尤有商有量地挑選菜品,偶爾會手裏拿著生鮮轉頭問他們吃不吃什麽東西。

他看到她低頭看購物架上的東西時,頰邊碎發微落,藏住她溫柔的臉。

許煙川突然有點後悔,應該每次都和她一起來購物的。

自從工作之後,他是有忽略很多。

不過想到最近投資商對他們產品的認可,許煙川輕輕莞爾,等目前工作告一段落,他們就會有很多的時間,來認真地體驗生活。

“煙哥,你這表情看得我起雞皮疙瘩。”徐星火說了不算,還要在自己手臂上搓一搓,仿佛手臂上真長了很多雞皮疙瘩。

許煙川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。

“這個表情就對了。”徐星火很刻意地舒口氣。

然後他也看著前方,忽然幽幽地開口:“這樣真好。”

有讓人為之努力的工作、有親密交心的愛人、有三兩好友在身邊,足矣。

許煙川明白他的意思,低頭淺笑,然後跟上前面兩位賣貨達人。

草草地轉了一圈之後,他們的手推車裏已裝得滿滿當當。

“再換一個手推車吧。”葉自舒回頭看到堆得像山一樣的菜品,有點吃驚,感覺還沒逛多久呢。

“菜都買得差不多了,就差火鍋底料和零食飲料了,”詩尤前腳掌往地上點點,“葉子,不然你和許煙川去選?我腳好痛,沒法逛了。”

讓徐星火買,她怕買差牌子。

葉自舒聞言低頭,大概是為了四人約會,詩尤今天穿的是帶跟的小皮鞋,逛了這麽久超市,怪不得腳會痛。

“好。”她回頭看許煙川,正好對上他視線。

許煙川也聽到了,他微微頷首,“走吧。”

兩人一同去零食區域。

葉自舒以前在寢室的時候,其實是喜歡買零食吃的,後來工作之後,感覺忙到幾乎沒有時間想吃零食的事,一天光是把三餐搞定都覺得很不容易了。

許煙川眼見葉自舒沖向零食區,一袋袋往新拿出的手推車裏丟零食。

“這麽喜歡吃?”許煙川平日裏不怎麽吃薯片這些油炸物,他從手推車裏拎了一袋出來看包裝,“之前怎麽不買?”

“那麽忙,”葉自舒又丟兩袋蝦條進來,“我每次買菜的時候,都是在生鮮區買了就走,根本不會記起買零食這些事。”

許煙川看著不停往手推車裏丟的零食,暗自記下。

“那邊還有辣條!”葉自舒指著辣條區,她回頭,看許煙川推著手推車,“那邊有點窄,我自己去拿了過來,你在這兒等等我。”

說完,還不等許煙川回應,就朝辣條區而去。

許煙川無奈笑笑。

他很少來逛超市。

超市裏也很少出現像他這樣的人。

他個頭本就出色,再加上一張極為英俊的臉,一路上,不少阿姨都頻頻回頭看。

此刻許煙川雙手搭在手推車扶手上,整個人姿態倦懶地倚在零食區,好看得像幅畫。

許煙川正看著零食架眼神放空,一道女聲打破了他的思緒,“不好意思,”那女生才剛開口,臉已通紅,“請問能個聯系方式嗎?我覺得你很好看...”

最後一句話,聲音極小。

許煙川甚至沒有偏頭,他昂首,幹凈的下巴輕昂對向迎面而來的女人,“不能,我妻子會吃醋。”

女生臉一僵,尷尬離去。

我妻子,女生走後,許煙川細細在心頭思索這兩個字以及這兩個字的意義,越想,心頭那股被稱之為愉悅的心情就更甚。

葉自舒手裏捧著幾大袋辣條、辣片朝他而來,“剛剛那女生說什麽?”她把手裏的包裝袋放購物車裏。

“沒說什麽,問路。”許煙川輕描淡寫。

... ...

因為實在買了太多的菜品,一到家,詩尤還沒來得及觀賞葉自舒與許煙川的新家,便匆匆開始分配工作。

“我們四個人分工,兩個人準備菜品,兩個人洗碗。”

徐星火已經放了手裏的東西往沙發上靠,他主動舉手,“我洗碗!”

火鍋菜品備著雖然簡單,但菜都是葉自舒和詩尤選的,“那我和葉子準備菜。”

兩個人把大包小包搬進廚房。

“怎麽快就開始準備了?”葉自舒看眼手機,“現在才三點。”

“早點準備早點吃,”詩尤說:“實不相瞞,中午那點吃的,不夠我塞牙縫的。”

她餓死了。

葉自舒本來還想讓她逛逛家裏、休息一會兒,聞言只得和她一起開始準備。

倒是徐星火,在沙發上癱了一會兒之後,來了精神。

“煙哥,你們這房子可真不錯,自己裝的嗎?”他扯著嗓子問。

“精裝。”許煙川換了衣服從自己房間出來。“我們當時哪有時間裝修。”

“也是,自己裝也不會裝成這樣。”

“你有意見?”許煙川看他。

“沒有,就是感覺...”徐星火直起上身,“你有沒有覺得,你家這裝修有點冷冰冰的?”

他和詩尤的房子雖然是租的,裝修也沒法改,但是他倆軟裝得可溫馨了,一開門就是“家”的感覺。

而許煙川的家,讓他一進來,就感覺像進了樣板間。

“應該是燈光的問題。”許煙川擡眸,這套房子從他們住進來就沒有大動過,更不用說燈光。

徐星火提起,許煙川才註意到,自家燈光因為與裝修風格統一的原因,是冷色系的,他回憶起在葉自舒辦公室裏看到的燈光,好像家裏用暖光確實會好一些。

“需要換嗎?”

“不用吧,”徐星火也就這麽一提,“帶我看看別的房間?”

這套房子是四室兩廳,奶奶當初說過會來住,交房之後許煙川邀請她幾次,她都以不想動推脫,這樣的空間對於他和葉自舒兩個人而言有些大,許煙川把其中一個臥室改成了書房。

帶徐星火繞了一圈,到陽臺時,徐星火撓撓後腦勺,“煙哥,你和葉子在一起得有大半年了吧?”

許煙川看著窗外風景點頭,“差不多。”

“那...”徐星火有點猶豫。

“有話直說。”許煙川說,在他面前猶豫什麽。

“你倆居然還分房住?”說實話,徐星火是真吃驚了。

他當初和詩尤一起考慮房子問題的時候,為了租金考慮,是直接租的套一。

換句話來講,他和詩尤早就同居了。

所以他也以為許煙川和葉自舒也早已同居,結果萬萬沒想到,煙哥和葉子居然真的只是非常單純的“同居”,他剛逛了圈兩人臥室,煙哥的臥室裏,都是他的東西,而葉子的臥室裏,也全部都是葉子的東西,說兩人是室友,也沒人會覺得有問題。

如果是吵架...不會啊,徐星火想,煙哥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,兩人今天不也挺正常的嗎?

許煙川頓了一秒,“不然?”

徐星火湊近了些,“你們沒有,那啥?”

他說完便立刻去看許煙川的臉,不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神色。

結果他觀察的後果讓他很吃驚,許煙川居然,臉上浮起兩朵紅暈!

徐星火揉了揉眼睛,發現自己的確沒有看錯,許煙川確實臉紅了!

徐星火整個人都驚呆了。

“沒有。”許煙川像是不太想和他談這個問題,他只說:“我覺得還可以等一等。”

徐星火虛心請教,“冒昧地問一句,等什麽?”

這兩人不都已經成年了嗎?

“等我準備好。”許煙川緩緩吐出一口氣。

徐星火視線逐漸下移——

許煙川正要給自己兄弟講述自己的規劃,一偏頭看到徐星火的視線——長腿一伸,朝他踹去!

徐星火非常驚險地躲過。

“您說!”他不敢亂看了,“我豎起耳朵聽!”

“等這個項目到推廣階段,我們會得到一筆資金...”

徐星火聽得有點不耐煩,這他當然知道。

“我會向舒舒求婚。”

然後聽到許煙川神色十分誠懇地說出這句話。

他看向許煙川。

廚房裏的兩位女士的火鍋步驟大概已經走到炒料這步,即使關上的廚房門,屋內也緩緩開始彌漫出火鍋的香氣,並且逐漸變得濃郁起來。

剛剛還覺得風格冰冷的屋內,瞬間被這叫做“火鍋香味”的煙火氣息充滿,許煙川沒有看他,依舊看著窗外,他面色緩和,整個人閑倦地倚在窗邊,臉上是徐星火在葉自舒還沒有出現前從未見過的輕松與柔和神色。

徐星火從未覺得人間煙火氣會與許煙川有關聯。

可現在在充滿煙火氣之間的許煙川,第一次讓徐星火覺得,他是實實在在以一個活生生、在認真生活的人存在的。

徐星火還記得才到宿舍認識許煙川的時候,那時候的許煙川清冷、疏離,看誰臉上都帶笑,但笑意從未到達過他眼底。

如果不是室友,徐星火是不會主動想要結識這樣高冷的人的,後來,是與許煙川做了室友,他又無法忍受在寢室貌合神離的室友關系,於是很多次主動找許煙川,聊天、打球、和他一起參加各種活動。

許煙川像是對什麽都無所謂,但又什麽都做得很好,他帶著許煙川去參加的各種比賽、活動,許煙川都能拿第一。

不知是什麽時候,他們寢室三個人變成很好的兄弟關系,他也逐漸知道了許煙川不是他從前誤會的性格。

大概是大二那年,他生日,在外喝了酒回寢室的路上,他實在忍不了了,便問許煙川為什麽那麽多女生喜歡他,他卻從未和一個人交往,還問他為什麽一開始的性格那麽——討人厭。

是的,最開始的時候,徐星火覺得他性格討人厭。

當時的許煙川喝多了酒,腳步虛浮,但人依舊走得端端正正。

聽到徐星火問女友問題,他只是笑了笑,待問他性格的時候,徐星火記得他面色忽然沈靜下來,像是一秒變回了從前的許煙川,他聽到許煙川說:“因為我不值得被人喜歡。”

所以大家覺得他性子討人厭,多正常。

連許建章都覺得他討厭。

許煙川以為只是與徐星火喝醉酒的隨意夜聊閑談而已,沒想到徐星火卻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。

他曾以為永遠掩埋心底的心事,不知是因為那天喝了酒,還是因為徐星火追問得太煩,竟然全部說出來了。

徐星火得知之後,再沒在他面前提過“討厭”這兩個字。

他也想讓許煙川放過自己,但很明顯,他不是那個可以讓許煙川放過自己的人。

直到葉自舒出現。

徐星火收回視線,也面對窗外輕笑,真好,他們都遇上了自己可以珍愛一生的人。

窗外的銀杏已經落完了葉。

幹枯枯的枝丫帶著蕭瑟的美。

屋內穿著單薄衣服的兩個男人卻在充滿火鍋香氣與暖氣的房間內,因為廚房內的兩個女人,臉上散發出同款微笑。

“徐星火,”許煙川開口,聲音輕淺,與暖氣融在一起,“你知道嗎?我感覺我好像得救了。”

救他的人,是他的舒舒。

他一直在冰冷深海底,無人問津、無人靠近。

是她沖破海底,帶光闖進。

許煙川曾多次回憶,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,對她不一樣的。

為什麽偏偏是她。

他曾謹慎審視他們之間,然後發現,大概是第一次在學校泳池遇到她的時候,在冰冷水池裏第一次睜開眼,眼中不是會在噩夢中出現的許通、不是對他厭煩至極的許建章也不是病弱的媽媽,而是一直鼓著腮幫子瞪大眼研究他的她。

徐星火知道。

他伸手,拍拍身邊人的肩膀。

徐星火嘆口氣,“煙哥,再冒昧地問一句。”

許煙川還未從與葉自舒的美好回憶中醒來,他臉上帶著溫柔地微笑,偏頭問什麽?

“你是準備,葉子答應你的求婚之後,你們再那啥?”

許煙川一秒從美好回憶中出來。

沈眸看他。

“哇靠真的假的!你也太純情了吧!”

徐星火很誇張地叫,煙哥的表情說明了一切!他真的沒有想到!

許煙川的眼神瞬間化身一把把小刀“嗖嗖嗖”地飛向徐星火!

“啊啊啊詩尤救命啊!煙哥要用眼神殺我!”徐星火“蹭”地一下沖進客廳。

“走開走開!”詩尤正好和葉自舒一起小心翼翼往電火鍋裏倒火鍋料,見徐星火飛沖過來,生怕他把火鍋料撞倒,手穩住扶鍋,腳上飛踢!

“嗚...我老婆嫌棄我...”被兄弟用眼神殺、被老婆用腳踢的徐星火哭著在桌旁坐下。

他們買的菜都是超市內的生鮮,不需要過多整理,只用剪開放在盤子裏就好。

葉自舒和許煙川雖偶爾也會在家吃飯,但家裏的碗筷並不多,很多菜只能用塑料盒裝。

但依舊擺了滿滿一桌。

炒好的火鍋料色澤鮮艷,味道濃郁,徐星火才剛坐下,已經開始吞口水了。

不愧是一對,詩尤在廚房裏就已經吞了好幾次。

“許煙川——”葉自舒在徐星火對面坐下,開始給大家發油碟,“快來吃火鍋啦!”

許煙川聽到聲音過來,坐到葉自舒對面,沒忘給徐星火一記飛刀!

徐星火聳聳脖子。

“鬧什麽呢你們,”詩尤給大家倒酒,“來,都端上,我們碰一個,祝大家情人節快樂,也祝賀許煙川和葉子的喬遷之喜~”

其餘三人依言,高腳杯碰在一起,發出清脆地響聲。

“你們剛怎麽了?”鍋裏已經咕咚咕咚煮開,葉自舒在鍋裏下上牛肉和海鮮,問許煙川。

許煙川頓了下,偏頭看徐星火一眼,大有一副“如果你敢說出來我就鯊了你!”的意味。

徐星火吸吸鼻子,“沒說什麽,說煙哥最近沒運動,腹肌都快九九歸一了。”

而可憐的葉子還沒看過哦~

葉自舒、詩尤:“......”

詩尤直接跳過這個話題,“你們今天來我們工作室,覺得怎麽樣?”

許煙川給葉自舒夾了片牛肉,“感覺很好,樓上溫馨,樓下又很有專業感。”

“對對,”徐星火也接上,“我還覺得葉子工作的時候,超級酷!”

“那可不~”明明在誇葉自舒,詩尤也與有榮焉般昂起下巴,“也不看是誰的朋友。”

葉自舒笑眼彎彎,也變身誇誇選手,“你們是沒看到詩尤工作的時候,那才叫一個幹練,超會理流程。”

“說起拍照,”詩尤忽然想起,她看向許煙川,“葉子有沒有給你看過,她有一整本相冊,裏面全是你的照片。”

葉自舒笑容頓時僵住。

“我的?”許煙川從不知道,葉自舒也從沒給他看過。

桌上三人同時看向葉自舒。

葉自舒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,還沒來得及開口,就又聽到詩尤說:“當然是你的,不然還能有誰的。葉子從一開始進攝影系,都是因為你。”

葉自舒不由自主吞咽了下,喉頭有些幹。

“葉子,相冊拿出來給我們看看?”徐星火很好奇,“反正你和煙哥都在一起了,也不用私藏了吧。”

因著詩尤的短短幾句話,許煙川眼神中感動與欣喜交織,他看向葉自舒,她怎麽從未給他說過、給他看過。

一定是她滿滿的心意。

葉自舒抿抿唇,“沒有了。”

“啊...”桌上另外三人的驚喜氣氛瞬間湮滅。

“怎麽會沒有了呀?”詩尤記得,葉子當年一直是把那本厚厚的相冊當寶貝一樣看待的。

“沒有就算了,”待心頭那陣失望感過去,許煙川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,“以後我們一起拍。”

他一個人的照片有什麽意思。

以後他們會有很多本相冊,會有結婚照、會有婚紗照、或許還會有小孩子的照片等等。

“不知道,好像是搬走的時候不小心弄掉的,反正找不到了。”

葉自舒沒有看桌上的任何人,只盯著自己面前的油碟碗。

“哎...”徐星火嘆氣,多可惜,他都沒看過。

詩尤自知多言,給徐星火使了個眼色,她知道葉自舒曾經有多珍惜那個相冊,相冊掉了,葉子一定比他們都更難受。

“許煙川說得對,以後一起拍,多多的拍,如果你們不嫌棄,我們倆也和你們一起拍!”

詩尤打圓場,“趕緊吃火鍋啦!鍋裏的肥牛都要煮消失了。”

葉自舒重新拿起筷子,放在膝蓋上的左手被一只溫暖的手握住,她偏頭,許煙川正關心地看著她,見她視線過來,他朝她笑笑,眼神裏滿滿都是“沒關系的”。

他們還有很漫長的以後。

... ...

吃完火鍋,這次換兩位男士收拾殘局。

葉自舒和詩尤兩個人一人抱了袋巨型裝薯片在客廳看綜藝。

綜藝裏明星在街道上跑來跑去,葉自舒和詩尤在電視面前笑得前俯後仰。

“葉子,”笑過一陣,詩尤問身旁的人,“那相冊,真丟了?”

任詩尤千思百想,她都想不通,葉子別的東西可能會掉,那一本承載了她整個青春的暗戀時光的相冊,葉子怎麽會弄掉呢?

葉自舒斂了笑,對著電視屏幕看了幾秒,才“嗯”了一聲。

詩尤不信。

她看眼廚房,許煙川戴著圍裙,已經把桌上的餐具都收進去了。

她從未想過,許煙川居然會戴著圍裙,一副居家樣。

許煙川生日那晚,她聽到許煙川打賭的時候,恨不能上去替葉子給他兩耳光,可後來她不知道葉子是怎麽和許煙川說開的,兩個人現在相處地像沒有這件事一樣。

之前詩尤想,別的都不重要,只要葉子開心就好了。

她也以為這件事在葉子心中早已不算什麽,就像徐星火最開始說的那樣,只要有感情,那麽打賭,就只是作為感情推進的催化劑。

畢竟許煙川對葉子的好,他們也都看在眼裏。

但現在她覺得,沒有那麽簡單。

葉子並沒有放下這件事。

“你是怎麽想的?”詩尤突然問。

葉自舒偏頭,緩緩靠在詩尤肩膀,她說:“詩尤,我不知道。”

從一開始聽到打賭之後就不知道,然後一路隨心走,走到了現在。

當初存的心思很簡單,想看許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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